王鉴光(1936-2008)男,浙江奉化⼈,中共党员,教授。1961年毕业于东北大学工业电气自动化专业,在湖南大学从事教学科研工作36年,曾任湖南大学⾃动化教研室党⽀部书记、副主任等,在⾃动化专业建设初始阶段,为筹建、规划、设计建设⾃动化专业实验室作出了重要贡献,为自动化专业教学科研基地的发展打下了良好基础。主讲《⾃动控制系统》等多门课程,获校教学成果二等奖,长期担任湖南⼤学教学督导团督导员。曾任中国自动化学会电气自动化专业委员会委员、中国电工技术学会电控系统与装置专业委员会委员、国家变流技术⼯程研究中⼼委员会委员,湖南省⾃动化学会第⼆届、第三届常务理事,理事。担任《计算机技术与⾃动化》期刊常务编委,主编全国高校教材《电机控制系统》等,在电⼒电⼦技术及电⽓传动⾃动控制等方面发表论文20多篇,指导硕士研究生十多名,科研项目“FWK-1沸腾锅炉计算机控制”、“回转窑计算机管理及控制系统”获省科技奖和有色金属总公司科技进步二等奖。
1996年国家变流技术工程研究中心技术委员会会议合影 王鉴光(前排左边第一位)
【编者按】王鉴光老师退休后,创作了以自身生活经历为背景的文艺作品《“红”“黑”之梦》,在该书中,我们找到了王老师有关自己教学和科研经历的两个小故事。
教学:第一次登上讲台 (1962年)
记得很清楚,那是我第一次登上讲台时的情景:当铃声急骤响起的时候,阶梯教室里全体学生起立鼓掌,像国家仪仗队给外国元首行施注目礼一样,注视着一个几乎与他们年龄相仿的青年教师从夹道里款款登上讲台。当这个戴着无色眼镜,身穿一尘不染、天蓝色青年装的“大师兄”刚开口说一声“同学们好,请坐下”时,教室里顿时人头攒动起来,不知是我过于年轻,令他们无法捉摸我的教学水平,还是由于我一开口就暴露无遗的“下江人”的那种“南腔北调”,让他们交头接耳起来。我有一点失神了,几乎忘记了准备好了的开场白。头一次课我很卖力,以至下课时我因头脑充血、亢奋得满脸红晕,手掌、衣襟和讲稿上沾满了粉笔灰,额头上渗着汗珠,连讲话的声音也嘶哑了许多。下课后,我被同学们包围起来问这问那,该问的疑难问题并不多,而对我生活中种种他们感兴趣的“花边”倒像香港“狗仔队”那样穷追不舍。
午休时,我没能睡着。短暂的回忆中我发现,想象中那个民国外交部长英语教授在讲台上道貌岸然、显示出师道尊严的那种威风,我似乎没有感受到,而那一群朝气蓬勃、热情奔放、虚心好学而又有一点顽皮淘气的学生那种不拘小节、友好平等的师生情谊却感动了我。时代不同了,“一日为师、终身为父”的年代早已过去,现在我应该在“蜡炬成灰泪始干”的蜡烛精神里,在“甘为人梯”的高尚师德中寻找自己的容誉和威望。
一晃三年多过去了,我经过了辅导答疑、批改作业、教学实验等各个环节的实践锻炼,经过了一次比一次更沉着、更从容的讲台生活......
我牵挂着我的讲台,急于看到学生们求知似渴的眼睛和他们青春活泼的身影......能在教学工作中创造出一些成绩成了我人生的追求,我期盼我的生命价值能在此得到充分的体现。
科研:科研也有流血牺牲的风险
1986年元旦前夕,我和同事雇了一部私人面包车,冒着风雪把科研装置送下厂,准备测试合格后投入运行。离目的地只有两公里的公路急转弯处,突然与一辆大客车迎面相撞,“轰”!震耳欲聋的撞击声让我头脑一片空白。眼镜不翼而飞,视线模糊了起来。脸上火辣辣地疼痛,我摸到了鲜血,右腿酸痛难熬、动弹不得,一只皮鞋因受力过猛而裂开了大口。更吓人的是坐在身边的同事,两股鲜血从他的鼻子里冒了出来,“哎哟,哎哟”地呻吟着,不知伤在什么地方。我担心是同事内脏破裂而出血,那可是生命攸关的大事,赶紧用手帕捂住了他的鼻孔,不断地重复着由于惊恐而有点颤抖的话:“你要挺住,千万要挺住!......”
当瘪了半脸的大客车上几十名乘客将我们团团围住,想看看这次惨案死了几个人时,没想到我们竟从支离破碎的车头里爬了出来,“天哪!奇迹!”当时就有人惊呼起来。
当消息从电话里传到学校时,校领导们正在开会。那破碎了的面包车是被吊车吊运走的,那鼻孔出血的同事有无生命危险还不知道,我那一蹩一瘸的样子不知是否骨折。电话中介绍的这一些情况,让领导们大吃一惊,一时不知所措,决定暂时封锁消息,以防家属受到突然的惊吓。直到几天后,一个披着旧棉衣,脸上贴着胶布、手拄拐棍的“残兵败将”在总支书记搀扶下,垂头丧气地跨进家门时,妻子才恍然明天,几天来与同事们碰面时,他们那种欲言又止的怪现象是意味着什么。见到亲人如此遭罪的模样,她心中颤抖、声音哽咽,眼泪夺眶而出。没想到被人们想象成宝塔尖上工作的大学老师,也有流血牺牲的风险......
文 | 江亚群
编辑 | 刘铭涛
审核 | 章兢 李勇 彭琪淋